第二百九十八章 是禍不是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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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磊看他這個樣子，嘿嘿笑了兩聲，不說話了。留給他一點時間思考。而顧磊自己則開始思考，今天到底是回去陪老婆蕭然然呢，還是去看看小情人，還是去撩撩新認識的美女。
林海靠在包廂柔軟的沙發上，看著天花板，心裏翻騰得厲害。
白蘇荷啊，這真是一個讓他兩難的事情。
林海的腦子裏一會兒閃過老爺子怒氣勃發的臉，一會兒閃過裴幀瓏明晃晃的威脅，一會兒又想起白蘇荷絕情絕義地說，我不喜歡你。
甚至再往前，他還能記得自己送林樂去姚斌那裏的時候，心底濃濃的鄙視。那時候自己甚至想，把愛情當飯吃的男人，能有什麽出息？
難道說，自己現在也要做一個把愛情當飯吃的沒出息的男人嗎？
可是就這樣舍棄白蘇荷……他真的不甘心啊！
顧磊見他這麽久還沒考慮好，忍不住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：“林海啊，我告訴你，如果那個女的現在都不怎麽喜歡你，那等你一無所有，落魄潦倒的時候，她難道就會喜歡你了不成？那個時候自然會有大把比你優秀的男人等著她挑選！只有你自己暫時拋下這一片熱血，好好努力，等你功成名就的時候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，誰還敢管你？那個女人又怎麽會不被你征服？”
林海倏然變色，自己的堂弟林樂，對白蘇荷已經是那種勢在必得的態度了，如果現在自己再一無所有，那麽白蘇荷會選誰，那還用說嗎？
顧磊又接著在他搖搖欲墜的堅持上輕輕推了一把：“林海，回去吧。別和你們家老爺子犟了，你這個樣子，老爺子得多難過，大家也都不愉快，那女人還未必再理會你，你還不如乖乖地回去和裴玲瓏結婚，這樣皆大歡喜。以後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。還會找不到不成？你看看我，現在前途也有了，她也還在我身邊。雖然是委屈了點，可是到底也在一起呢是不是？”
雖然是委屈了點，可是到底也在一起呢。
這話像是林海紛亂的思緒裏的一根救命草，終於讓林海的堅定全線崩潰。
他痛苦地閉上眼睛。心裏的難過排山倒海。
“難道就非得這樣嗎，這樣可不可以……”
顧磊一看自己的勸說終於起到了效果。立刻就坐直了身子，在桌面上重重一擊，就像是擊在林海的心上：“還就非得這樣！林海，要美人不要江山。那是腦袋不正常的男人才幹的出來的事兒，也不想想，江山都沒有了。美人你想留留的住嗎？”
如果自己一無所有了，面對下一個會被林家重點培養的林樂。自己留的住嗎？原本就沒抓到自己手裏的白蘇荷，留的住嗎？
那根本留不住的！林海有些絕望地想。
“回去吧，回去跟老爺子道個歉，就說你豬油蒙了心，知道裴玲瓏是個好女孩了……說起來，裴玲瓏雖然強勢了點，但真是個不錯的女孩，不像我們家蕭然然，整天就是個不說話的悶葫蘆。”顧磊又趁勢拍了拍林海的肩膀，自己也有無限感慨：“就這我那情人的事情還死死瞞著蕭然然呢，你將來要是想跟我學習，那可要更小心啊，裴玲瓏那麽精明！”
林海的思路又被顧磊帶得往溝裏偏了一點，到了那時候啊，裴玲瓏應該無所謂吧，兩個人又沒有感情。
而裴玲瓏現在說不定也在跟家裏鬧呢，畢竟兩家都商議結婚了呢，難道她真的無動於衷？
想到這裏，林海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老爺子徹底鬧翻了。對啊，還有裴玲瓏這個變數呢。
他不想娶是一回事，要是裴家千金不想嫁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，如果真的這樣，那裴幀瓏還有什麽臉面來威脅他？
林海身體裏支撐著他和老爺子鬧下去的那根弦，忽然就松弛了下來。
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，當他覺得自己面對著要麽要前途，要麽選愛情的絕路的時候，他的整個人都充滿了鬥志，跟家裏鬧翻也在所不惜，似乎可以為了自己的愛情赴湯蹈火，付出一切。
可是一旦有了緩和的餘地，那些不顧一切的想法就都瞬間變成過往，反而沒有那麽強烈的勇氣了。
林海思慮再三，從家裏走出來的時候做過的那些最壞的打算，此時終究煙消雲散。
他是林家最有前途的子孫，是從小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爺，他早已習慣了身邊的一切圍著他轉，習慣了權衡利弊，手掌風雲。
而顧磊所說的落魄，他想一想，真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。
“你說的我知道，到時候再說吧，我先回家和老爺子再談談。”林海松了口。
顧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：“還談什麽啊，就說你想開了，同意和裴玲瓏結婚了。你那個心上人，就先放一放，先把裴家人搞定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！”林海還是有些垂頭喪氣。
“現在嫌我婆媽了，那之前你打電話叫我的時候怎麽不說呢？”顧磊起身扶他：“走，我開車送你回去得了，你這個樣子，能開得了車嗎？”
林海急需一個人靜一靜消化一下自己的思緒，很幹脆地拒絕了：“我能開得過來，就能開得回去，不用你操勞了，你趕緊去享你嬌妻美妾的齊人之福吧！”
“什麽嬌妻美妾，我們家蕭然然那樣的，算是嬌妻嗎？”
顧磊笑嘻嘻地送林海上了車，一直目送著車子遠去。
直到那輛車看不見蹤影了，他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。
他拿出手機，打起了電話。
“林爺爺，林海已經回去了，我已經勸過他了，他已經想開了……哦。不用謝不用謝，這是朋友應該的……好好，我有時間過去看您……”
一通話講完，顧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林海再厲害，又怎麽鬥得過他們家老狐貍布下的天羅地網？
他又看了看手機，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，是老婆蕭然然的。
顧磊驚訝地挑起眉頭。說是把老婆哄好。可是自己這個悶葫蘆老婆基本上不用他哄，因為蕭然然從來不過問他的行蹤，沒事更不會打電話給他。這次倒是稀奇了。
他回撥過去，那邊嘈雜一片，似乎還有哭聲。
“蕭然然，你在哪呢。怎麽那麽吵啊？”他心裏忽然揪了起來，蕭然然遇到什麽事了？
手機裏好一會兒沒有蕭然然那平淡的聲音傳過來。然後嘈雜聲消失了，好像是蕭然然換了個安靜的地方。
“我爸去世了，你過來吧。”
就在顧磊耐不住性子準備掛電話的時候，那邊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話。
“什麽？”顧磊呆住了。
但是手機卻已經被掛掉了。顧磊在冬天的冷風裏站了很久，才從這個消息帶給他的震撼中清醒過來，意識到自己老婆那一貫冷清的聲線裏。好似帶著濃濃的哭腔。
他打了個冷顫，在繁華的街頭一片迷茫。他老丈人去世了？什麽時候生的病？
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，蕭然然什麽也不說！
他心頭忽然火起，但是想到蕭然然會哭的很傷心，竟然也有幾分心疼，趕緊擡腳往自己的車走去。
坐進車子，手機又響了起來。
他拿起來一看，不是蕭然然，是自己的情人。
“顧磊，你什麽時候回來啊，人家飯都做好了，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！”
嬌美甜膩的聲音穿過手機，平時聽著特別舒心的聲音現在卻讓他的心裏多了幾絲煩亂。
“我不回去了，你自己吃吧，我有事情。”
顧磊顧不上跟她多說，就要掛掉電話。
但是手機那邊精心準備的女人這一次並不打算善解人意：“顧磊，我真的有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，你就不能回來陪陪我嗎？”
“很重要的消息？”顧磊眼睛瞇了瞇：“你不會告訴我你又懷孕了吧？”
那邊的聲音立刻充滿了無限驚喜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顧磊的心沈了一下，他怎麽知道，每次都是這樣說是驚喜，但是這樣的驚喜他並不打算要。
“還是和從前一樣，你自己想辦法處理掉吧，錢我會打給你。”顧磊無情地說道。
“什麽？”手機那邊的人似乎不敢相信：“顧磊，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孩子了，你竟然還要讓我打掉！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三十二歲了，這一次不要，我以後就再也不能生了！”
憤怒的女聲讓顧磊更加心煩意亂，憤怒的指責脫口而出：“那是誰當初說不要孩子，不要名分，什麽都不要，只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“現在要孩子，然後呢？是不是該跟我要名分，要顧家太太的位置了？”
“我告訴你，死了這條心吧，我們之間，是不可能要孩子的，我顧磊的孩子，也只能蕭然然來生，聽明白沒有？”
男人無情的咆哮似乎手機那邊滿懷期待的女人驚呆了，半天沒有反應。
顧磊的眉頭擰成一團，想了想，覺得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，口氣還是緩和了一下：“乖，都是我不好，你聽話，這次還是做掉吧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！”
老丈人剛剛去世，他不能讓蕭然然這個時候再雪上加霜地受到打擊，再說，他現在的身份地位，都經不起有私生子這樣的醜聞。
聽到這和平時一般的溫和語氣，手機那邊傳過來一聲痛哭。
“顧磊，你怎麽能這樣對我，我為你付出了一輩子，你怎麽能這麽對我！你根本已經不愛我了，憑什麽你的孩子只能那個女人來生，你是不是其實心裏愛的是他？那我算什麽，我又算什麽！每一次都是這樣，我心裏的委屈，我的苦你根本不知道……”
又來了，顧磊幹脆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位上，呆呆地聽著自己的情人每一次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的時候，歇斯底裏的痛哭怒罵。
但他也只能聽著，說來說去，這都是他做的孽。
去特麽的齊人之福！這都是禍不是福！
剛才還對林海循序善誘的男人，此時心裏都是滿滿的後悔。
他對不起蕭然然，也更對不起這個女人。
可這就是他當年走出來的路。
如果當年，他堅持下去，或許他和她的孩子，都已經能滿地跑了，如果當年，他狠下心一刀兩段，或許現在他和蕭然然也能很美滿，這個女人也不會受到這些傷害。
他有些內疚，他到底是挽救了林海，還是害了林海呢？而那個被林海喜歡的女孩子，會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腦，走上他們的老路呢？
白蘇荷當然不會，她接到林海的電話的時候，心裏只是一陣冷笑。
“白蘇荷，你相信我，我雖然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，但是你跟著我絕對不會受委屈。”還抱著一絲對裴玲瓏主動退婚的期待，林海沒有跟白蘇荷說自己可能會被迫無奈和裴玲瓏結婚的事情。
白蘇荷莫名其妙地接到林海的電話，林海上來就是他是真的喜歡她，要她等他，他會給她一個名分之類的話。
真是瘋了，難道她昨天說的話不夠清楚明白？
“林公子，你是不是精神錯亂了？我記得很清楚，我昨天告訴過你，我不喜歡你，我們之間，不可能，為什麽你還會有這種想法？”
說起來，白蘇荷也覺得好笑：“你是有多麽自大，才會認為我願意為了你忍辱負重，在你有未婚妻的情況下跟你牽扯不清？你就算做夢，也該醒醒了！”
昨天還信誓旦旦能為了她什麽都可以不要，什麽都肯去做的男人，今天就已經要她考慮做一個“絕對不會受委屈”的地下情人兼小三，就算她對這個人毫無感情，也不免會好奇，林家是怎麽培養出這麽無恥的人來的？
“白蘇荷！”
林海坐在車裏，望著自己家的大門口，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來。
她果然是不願意，可是，如果自己一無所有了，她是不是會更不願意？
顧磊的話還在他的心頭環繞，江山都沒有人，每人你留的住嗎？
“你給我等著！”
他掛了電話，踩下油門向著林家的大門駛了過去。
白蘇荷，總有一天，你會乖乖地來到我的身邊！(未完待續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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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海靠在包廂柔軟的沙發上，看著天花板，心裏翻騰得厲害。
白蘇荷啊，這真是一個讓他兩難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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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再往前，他還能記得自己送林樂去姚斌那裏的時候，心底濃濃的鄙視。那時候自己甚至想，把愛情當飯吃的男人，能有什麽出息？
難道說，自己現在也要做一個把愛情當飯吃的沒出息的男人嗎？
可是就這樣舍棄白蘇荷……他真的不甘心啊！
顧磊見他這麽久還沒考慮好，忍不住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：“林海啊，我告訴你，如果那個女的現在都不怎麽喜歡你，那等你一無所有，落魄潦倒的時候，她難道就會喜歡你了不成？那個時候自然會有大把比你優秀的男人等著她挑選！只有你自己暫時拋下這一片熱血，好好努力，等你功成名就的時候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，誰還敢管你？那個女人又怎麽會不被你征服？”
林海倏然變色，自己的堂弟林樂，對白蘇荷已經是那種勢在必得的態度了，如果現在自己再一無所有，那麽白蘇荷會選誰，那還用說嗎？
顧磊又接著在他搖搖欲墜的堅持上輕輕推了一把：“林海，回去吧。別和你們家老爺子犟了，你這個樣子，老爺子得多難過，大家也都不愉快，那女人還未必再理會你，你還不如乖乖地回去和裴玲瓏結婚，這樣皆大歡喜。以後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。還會找不到不成？你看看我，現在前途也有了，她也還在我身邊。雖然是委屈了點，可是到底也在一起呢是不是？”
雖然是委屈了點，可是到底也在一起呢。
這話像是林海紛亂的思緒裏的一根救命草，終於讓林海的堅定全線崩潰。
他痛苦地閉上眼睛。心裏的難過排山倒海。
“難道就非得這樣嗎，這樣可不可以……”
顧磊一看自己的勸說終於起到了效果。立刻就坐直了身子，在桌面上重重一擊，就像是擊在林海的心上：“還就非得這樣！林海，要美人不要江山。那是腦袋不正常的男人才幹的出來的事兒，也不想想，江山都沒有了。美人你想留留的住嗎？”
如果自己一無所有了，面對下一個會被林家重點培養的林樂。自己留的住嗎？原本就沒抓到自己手裏的白蘇荷，留的住嗎？
那根本留不住的！林海有些絕望地想。
“回去吧，回去跟老爺子道個歉，就說你豬油蒙了心，知道裴玲瓏是個好女孩了……說起來，裴玲瓏雖然強勢了點，但真是個不錯的女孩，不像我們家蕭然然，整天就是個不說話的悶葫蘆。”顧磊又趁勢拍了拍林海的肩膀，自己也有無限感慨：“就這我那情人的事情還死死瞞著蕭然然呢，你將來要是想跟我學習，那可要更小心啊，裴玲瓏那麽精明！”
林海的思路又被顧磊帶得往溝裏偏了一點，到了那時候啊，裴玲瓏應該無所謂吧，兩個人又沒有感情。
而裴玲瓏現在說不定也在跟家裏鬧呢，畢竟兩家都商議結婚了呢，難道她真的無動於衷？
想到這裏，林海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老爺子徹底鬧翻了。對啊，還有裴玲瓏這個變數呢。
他不想娶是一回事，要是裴家千金不想嫁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，如果真的這樣，那裴幀瓏還有什麽臉面來威脅他？
林海身體裏支撐著他和老爺子鬧下去的那根弦，忽然就松弛了下來。
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，當他覺得自己面對著要麽要前途，要麽選愛情的絕路的時候，他的整個人都充滿了鬥志，跟家裏鬧翻也在所不惜，似乎可以為了自己的愛情赴湯蹈火，付出一切。
可是一旦有了緩和的餘地，那些不顧一切的想法就都瞬間變成過往，反而沒有那麽強烈的勇氣了。
林海思慮再三，從家裏走出來的時候做過的那些最壞的打算，此時終究煙消雲散。
他是林家最有前途的子孫，是從小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爺，他早已習慣了身邊的一切圍著他轉，習慣了權衡利弊，手掌風雲。
而顧磊所說的落魄，他想一想，真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。
“你說的我知道，到時候再說吧，我先回家和老爺子再談談。”林海松了口。
顧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：“還談什麽啊，就說你想開了，同意和裴玲瓏結婚了。你那個心上人，就先放一放，先把裴家人搞定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！”林海還是有些垂頭喪氣。
“現在嫌我婆媽了，那之前你打電話叫我的時候怎麽不說呢？”顧磊起身扶他：“走，我開車送你回去得了，你這個樣子，能開得了車嗎？”
林海急需一個人靜一靜消化一下自己的思緒，很幹脆地拒絕了：“我能開得過來，就能開得回去，不用你操勞了，你趕緊去享你嬌妻美妾的齊人之福吧！”
“什麽嬌妻美妾，我們家蕭然然那樣的，算是嬌妻嗎？”
顧磊笑嘻嘻地送林海上了車，一直目送著車子遠去。
直到那輛車看不見蹤影了，他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。
他拿出手機，打起了電話。
“林爺爺，林海已經回去了，我已經勸過他了，他已經想開了……哦。不用謝不用謝，這是朋友應該的……好好，我有時間過去看您……”
一通話講完，顧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林海再厲害，又怎麽鬥得過他們家老狐貍布下的天羅地網？
他又看了看手機，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，是老婆蕭然然的。
顧磊驚訝地挑起眉頭。說是把老婆哄好。可是自己這個悶葫蘆老婆基本上不用他哄，因為蕭然然從來不過問他的行蹤，沒事更不會打電話給他。這次倒是稀奇了。
他回撥過去，那邊嘈雜一片，似乎還有哭聲。
“蕭然然，你在哪呢。怎麽那麽吵啊？”他心裏忽然揪了起來，蕭然然遇到什麽事了？
手機裏好一會兒沒有蕭然然那平淡的聲音傳過來。然後嘈雜聲消失了，好像是蕭然然換了個安靜的地方。
“我爸去世了，你過來吧。”
就在顧磊耐不住性子準備掛電話的時候，那邊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話。
“什麽？”顧磊呆住了。
但是手機卻已經被掛掉了。顧磊在冬天的冷風裏站了很久，才從這個消息帶給他的震撼中清醒過來，意識到自己老婆那一貫冷清的聲線裏。好似帶著濃濃的哭腔。
他打了個冷顫，在繁華的街頭一片迷茫。他老丈人去世了？什麽時候生的病？
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，蕭然然什麽也不說！
他心頭忽然火起，但是想到蕭然然會哭的很傷心，竟然也有幾分心疼，趕緊擡腳往自己的車走去。
坐進車子，手機又響了起來。
他拿起來一看，不是蕭然然，是自己的情人。
“顧磊，你什麽時候回來啊，人家飯都做好了，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！”
嬌美甜膩的聲音穿過手機，平時聽著特別舒心的聲音現在卻讓他的心裏多了幾絲煩亂。
“我不回去了，你自己吃吧，我有事情。”
顧磊顧不上跟她多說，就要掛掉電話。
但是手機那邊精心準備的女人這一次並不打算善解人意：“顧磊，我真的有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，你就不能回來陪陪我嗎？”
“很重要的消息？”顧磊眼睛瞇了瞇：“你不會告訴我你又懷孕了吧？”
那邊的聲音立刻充滿了無限驚喜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顧磊的心沈了一下，他怎麽知道，每次都是這樣說是驚喜，但是這樣的驚喜他並不打算要。
“還是和從前一樣，你自己想辦法處理掉吧，錢我會打給你。”顧磊無情地說道。
“什麽？”手機那邊的人似乎不敢相信：“顧磊，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孩子了，你竟然還要讓我打掉！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三十二歲了，這一次不要，我以後就再也不能生了！”
憤怒的女聲讓顧磊更加心煩意亂，憤怒的指責脫口而出：“那是誰當初說不要孩子，不要名分，什麽都不要，只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“現在要孩子，然後呢？是不是該跟我要名分，要顧家太太的位置了？”
“我告訴你，死了這條心吧，我們之間，是不可能要孩子的，我顧磊的孩子，也只能蕭然然來生，聽明白沒有？”
男人無情的咆哮似乎手機那邊滿懷期待的女人驚呆了，半天沒有反應。
顧磊的眉頭擰成一團，想了想，覺得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，口氣還是緩和了一下：“乖，都是我不好，你聽話，這次還是做掉吧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！”
老丈人剛剛去世，他不能讓蕭然然這個時候再雪上加霜地受到打擊，再說，他現在的身份地位，都經不起有私生子這樣的醜聞。
聽到這和平時一般的溫和語氣，手機那邊傳過來一聲痛哭。
“顧磊，你怎麽能這樣對我，我為你付出了一輩子，你怎麽能這麽對我！你根本已經不愛我了，憑什麽你的孩子只能那個女人來生，你是不是其實心裏愛的是他？那我算什麽，我又算什麽！每一次都是這樣，我心裏的委屈，我的苦你根本不知道……”
又來了，顧磊幹脆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位上，呆呆地聽著自己的情人每一次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的時候，歇斯底裏的痛哭怒罵。
但他也只能聽著，說來說去，這都是他做的孽。
去特麽的齊人之福！這都是禍不是福！
剛才還對林海循序善誘的男人，此時心裏都是滿滿的後悔。
他對不起蕭然然，也更對不起這個女人。
可這就是他當年走出來的路。
如果當年，他堅持下去，或許他和她的孩子，都已經能滿地跑了，如果當年，他狠下心一刀兩段，或許現在他和蕭然然也能很美滿，這個女人也不會受到這些傷害。
他有些內疚，他到底是挽救了林海，還是害了林海呢？而那個被林海喜歡的女孩子，會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腦，走上他們的老路呢？
白蘇荷當然不會，她接到林海的電話的時候，心裏只是一陣冷笑。
“白蘇荷，你相信我，我雖然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，但是你跟著我絕對不會受委屈。”還抱著一絲對裴玲瓏主動退婚的期待，林海沒有跟白蘇荷說自己可能會被迫無奈和裴玲瓏結婚的事情。
白蘇荷莫名其妙地接到林海的電話，林海上來就是他是真的喜歡她，要她等他，他會給她一個名分之類的話。
真是瘋了，難道她昨天說的話不夠清楚明白？
“林公子，你是不是精神錯亂了？我記得很清楚，我昨天告訴過你，我不喜歡你，我們之間，不可能，為什麽你還會有這種想法？”
說起來，白蘇荷也覺得好笑：“你是有多麽自大，才會認為我願意為了你忍辱負重，在你有未婚妻的情況下跟你牽扯不清？你就算做夢，也該醒醒了！”
昨天還信誓旦旦能為了她什麽都可以不要，什麽都肯去做的男人，今天就已經要她考慮做一個“絕對不會受委屈”的地下情人兼小三，就算她對這個人毫無感情，也不免會好奇，林家是怎麽培養出這麽無恥的人來的？
“白蘇荷！”
林海坐在車裏，望著自己家的大門口，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來。
她果然是不願意，可是，如果自己一無所有了，她是不是會更不願意？
顧磊的話還在他的心頭環繞，江山都沒有人，每人你留的住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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